2013年5月11日 星期六

阿奎斯陲亞戰記 第三章


第三章:小馬鎮之役



  遠處敵軍的火把光芒多如繁星,史派克暗罵著:「該死!沒想到他們有這麼多士兵!」
  在坎特拉戰役後決定駐紮地點時,暮光閃閃隨即下令工兵們在小馬鎮周圍建造連綿數公里、將小馬軍大本營團團包圍的石牆。除了能有效抵擋敵人的衝鋒,這也是小馬鎮的最後一道防線。
  史派克與瑟蕾絲媞雅此時正在城牆最高處指揮著軍團,露娜則是被派到了南方重兵看守蜜蘋果農場的防禦工事。所有士兵就定位前後花了二十分鐘,此時獅鷲的軍隊也抵達小馬軍目視可見的範圍內,攸關阿奎斯陲亞存亡的關鍵戰役一觸即發。

  這時數道翠綠火焰在史派克身邊冒出,各部隊已將準備完成的訊息透過「傳輸火焰」傳達到他手中。他仔細檢視各隊的回報,大部分的訊息都有確實達到要求,唯獨偵察部隊的報告讓史派克嗅出了一絲絲危機的氣息。
  「公主,」他向身旁的瑟蕾絲媞雅回報:「偵查隊報告說沒有發現一開始看見的敵軍戰鬥飛船,恐怕他們正在採取某種策略。這與過去獅鷲單刀直入硬拚的戰略不同,我想我們應該加倍警戒。」
  「好的。」瑟蕾絲媞雅下令提醒各隊長加強戒備,一旦發現敵人有任何不尋常的動作就立刻回報。
  公主透過望遠鏡觀察獅鷲的動向邊問史派克:「那其他部隊準備如何?」
  「由特遣隊率領的車隊已經就位了,東西各方的防禦部隊目前沒有發現敵軍。」
  「那在天上待命的天馬特戰部隊呢?」
  史派克檢視著報告,「雲寶玳西已經將落雷戰術的烏雲和緊急用的雨雲部署好了,而天上似乎沒有問題。」
  「那,整體情況還有什麼可能的變數?」
  「就只有敵軍飛船沒辦法掌握,其他的事項都準備好了。」
  「我們兵力還夠嗎?」公主問。
  沒有回應。
  瑟蕾絲媞雅放下望遠鏡看著史派克再問一次:「我們的兵力能夠擋下獅鷲獸嗎?」
  史派克苦惱著,少了半數士兵的小馬軍幾乎是將所有兵力都派往前線,守城的士兵戰力單薄,士氣也跟著下降。就算運用最高明的策略也只是延長小馬們苟延殘喘的時間,要是敵軍強力猛攻的話勝算趨近於零。
  而這也是獅鷲獸正打算要執行的戰略。
  「老實說…」史派克嘆了口氣:「我覺得沒有希望。對方數量幾乎是我們的三倍,這還不包括其他潛伏在附近的軍團。雖然已經呼叫馬哈頓的支援了,但他們必須到早上才能抵達。」他望向公主沮喪地說:「我們只能奢望奇蹟了…」
  瑟蕾絲媞雅皺著眉宇環顧著周遭的士兵,雖然他們沒有表現出像史派克如此明顯的消極情緒,但小馬們不安的低語讓整個守軍的氛圍相當低落。
  「你對自己的戰略有自信嗎?」公主冷靜地問。
  「我已經盡力了,不過…」
瑟蕾絲媞雅舉起一隻蹄阻止史派克,「這樣就夠了。」
  語畢,公主躍上城牆最高處掃視著眾多士兵,小馬們看著公主,眼裡寫著盡是迷惘。瑟蕾絲媞雅抿著嘴思考片刻,最後她慢慢地開口:「士兵們,戰役即將展開,面對敵軍的我們應該是精神抖擻、亢奮無比,因為我們就要消滅那些邪惡的獅鷲獸。但在我眼前,我只見到一群毫無自信的士兵,我只見到一支未戰先敗的殘兵,他們顫抖地握著武器,他們噙著淚迎接死亡。」
  小馬們面面相覷,不敢置信地聽著公主這番戰敗宣言。
  瑟蕾絲媞雅繼續指出殘酷的事實:「我們的兵力不足、資源陷入困境、後勤被敵軍斬斷。我們正被強大的獅鷲獸包圍著,孤立無援、沒有援軍能夠及時幫助我們。我能夠理解你們的哀傷,我瞧見你們眼中燃燒的大地和被屠殺的同胞,我正目睹這場戰役的結果。」少數士兵聽到這邊暗自滴下了淚。
  這時公主雙眼爆出強烈的霸氣,「但是,這代表我們真的輸定了嗎?黎明前的夜空總是最黑暗的,我所信任的軍隊會因此而投降嗎?不!無論是在多麼艱困的戰場,他們總是能突破重圍;就算是在最無助的情況,他們也會捨命緊抓住最後的希望奮鬥!」
  瑟蕾絲媞雅堅定的嗓音傳達著一股雄偉的氣勢,小馬們靜靜地聽著公主的話語。
  「兵力不足又如何?我們將能珍惜自己微薄的生命為阿奎斯陲亞奮戰、善盡自己的性命保衛國家!被敵軍包圍又如何?我們能以魔法的優勢將獅鷲殺得片甲不留,再多士兵只不過是徒增屈服於我們魔力之下的屍體!孤軍奮戰又如何?」她強大的信念使所有士兵驅走了消沉並燃起熱血,「我們能以寡擊眾、拿下名留青史的勝利和永垂不朽的榮耀!沒有任何獅鷲能夠阻止我們,在諧律元素庇佑下的英勇士兵將會義無反顧地衝進敵陣,揮舞懲戒的正義之劍!」
  一些士兵開始歡呼,而擦去眼淚的小馬也開始振作,濃濃的激勵之情渲染開來。
  公主渾身散發出來的王者之氣似乎舉世無匹,「我們能將那些傷害我們身邊一切的敵兵屠殺殆盡,並永遠趕出我們摯愛的祖國!今晚,我們將浴血殺敵、我們將打敗獅鷲!為了和平,為了無辜的百姓,為了阿奎斯陲亞!
  低迷的氣氛煙消雲散,公主誠摯的演說讓士兵們充滿自信。他們再度起身緊握武器舞動著阿奎斯陲亞的旗幟,他們呼喊著公主的名號,對勝利的渴望瀰漫在營區各處。
  瑟蕾絲媞雅跳下高台,拍著史派克肩膀說:「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希望,士兵們最需要的就是相信自己的力量,當堅信能夠奪下勝利時,世上沒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擋他們的。」
  史派克淺笑著,眼前的景象使他感動不已。
  此時守軍心連一線、氣勢萬鈞地嚴陣以待,並誓死捍衛這道最後防線。

  冷靜下來的史派克再次動起腦筋。士氣激昂固然是好事,但利用戰略達到最佳的防守是他的責任,說什麼也不能讓作戰計畫出現漏洞。
  他再度看往按兵不動的獅鷲,某種陰謀似乎正在醞釀著,但身為軍師的他卻全然無法捉摸。他絞盡腦汁揣摩著敵人的想法,身為龍族天生的詭智這時全力運轉,推測了許多最卑劣、最有可能被獅鷲所採用的戰術。
  但突如其來的炮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停留在「折翅術」防守範圍邊緣的敵軍貌似發射了大砲,由萍琪派負責的指揮號角同時響起,急促的短音代表即將開戰。但射程尚未到達城牆,砲彈落的的巨大聲響提醒小馬們交戰的時機已到。
  史派克這時想起敵軍行蹤成謎的飛船,他努力地思考利用戰船的各種進攻方法。但他已經盡力將所有防線都安排好應對策略,而能藉由戰船突破的機會微乎其微。「一定有我漏掉的事情…一定有我沒考慮到但獅鷲卻已經搶先的漏洞…飛船…戰鬥飛船的功用…」
  他問旁邊的裝甲部隊隊長:「戰鬥飛船除了在空戰有強大火力外還能做什麼?」
  「嗯…必要的時候還能當作緊急運兵設備或是偵查敵軍,若是運用得宜還能壓制地面部隊。」
  「那飛船的最高飛行高度是多少?」
  「我們的飛船能承受的高度大概在一千公尺左右,之前我觀察敵軍的飛船有經過改良,應該能到一千五百公尺吧…」
  「這樣的話,在五百公尺處待命的天馬特戰團不就很難及時反應…」史派克低語著。
  一個念頭在他腦中浮起,「壓制地面軍隊」一詞勾起了某個想法。他集中精神想抓住那個想法,但最後被瑟蕾絲媞雅的問題打斷,他咬著牙咒罵了一聲。
  「你剛剛說什麼?」公主皺起眉問。
  「沒事,我分心了,可以請您再問一次嗎?」
  「你有注意到剛剛砲彈發射時是從哪個方向發出來的嗎?據回報沒有士兵看見敵軍有砲火的蹤跡,或許那是從別的地方射出的……」
  對了!史派克抓到了剛剛的靈感,「等等!您是說這是從天上來的?」
  「很有可能。」
  「糟了!」史派克著急地問:「我們『折翅術』的防禦範圍有多大?」
  「半徑一公里,怎麼了?」瑟蕾絲媞雅看見史派克冷汗直流的緊張模樣,不禁警戒了起來。
  「那空中的範圍呢?」
  「大約五百公尺,你是說…」瑟蕾絲媞雅抬頭望向天空,但天馬部隊部署了滿天雲朵遮蔽了天空的視線。
  這時她瞪大眼向史派克說:「他們打算空襲?」
  「不!比這還糟!」史派克急忙對傳令官吼道:「叫天馬部隊別管那些雲了!快衝上去阻止獅鷲的戰船!戰船的飛空範圍高達一千五百公尺,就算雲寶玳西這時衝上去攻擊戰船也要花幾分鐘才能到!動作快!」
  在天上巡邏的雲寶玳西正瞇著眼觀察著整個天際的狀況,亮度不足的新月讓她無法清晰地判斷周遭。方才她聽見地面上傳來爆炸聲與號角,但始終沒有士兵們交戰的聲響。
  對獅鷲有特別情感的她常常在戰爭中擔心自己從前的獅鷲好友吉爾達,雖然她們倆因一時的衝突而絕交,但學生從時代就互相照顧的深厚感情使玳西難以忘懷。她曾經數次想要聯絡吉爾達並與她和好,但自從那次事件後吉爾達像是失蹤般毫無音訊,雲寶玳西也時常因為這憾事而難以入眠。
  她逼自己回神,緊繃的神經不允許自己回顧往事,專心在眼前的任務比所有事物都重要,畢竟這是一場攸關存亡的戰爭。
  玳西不安地望向高空,她眼角似乎掃到幾個不尋常的黑點在小馬鎮的正上方。她藉著天馬銳利的視線仔細觀察,史派克傳遞的訊息這時出現在身旁,黑點就在火焰的照亮下消失了。
  失去目標的她咂咂嘴抱怨:「怎麼又有指令啊…」
  但信上十萬火急的指令讓玳西驚訝地張大了口:「獅鷲戰船在天上準備投擲炸彈,快阻止他們!」
  她趕緊下令指揮:「第一第二小隊跟我來!動作快!」不等到隊員跟上她便逕自衝上天。
  方才瞄見的黑點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多,往上衝的雲寶玳西才看清這些黑點竟然是能引發大火的小型燒夷彈,而這些數量多到能將小馬鎮剷平的炸彈此時正無情地往下方營區迅速墜落。

  「必須要想辦法阻止那些炸彈!」史派克焦急地向瑟蕾絲媞雅求助。
  思考片刻後,公主說:「我知道怎麼做了,交給我吧。」
  接著她趕到營區中央,一個法術正在她心中成形。既然不可能讓炸彈提前引爆、堅固的防護罩不僅太小也無法覆蓋寬廣的小馬鎮,只好想辦法讓這些炸彈偏離落下的路徑。
  瑟蕾絲媞雅集中精神施法著,唯一能達到目標的法術只有耗費法力的大型「風暴術」,而這需要一段時間並使盡全力才能施展,但為了拯救命懸一線的小馬鎮她不得不親自施術。逐漸匯集的鐮風成為小型的漩渦並不斷擴大,轉眼間成了威力強大的風暴。
  此時炸彈群正好突破烏雲,許多接觸到法術的炸彈瞬間被扯向四周遠離營區,風暴清除了大部分的燒夷彈,小馬鎮外到處竄出火舌與炸裂的爆音。但少數未受波及的炸彈依然在鎮上炸開,並且迅速地燃起乾燥的稻草屋頂,待命的天馬立刻降下傾盆大雨好消滅火勢。
  「光是幾顆炸彈就能燒成這樣…如果我沒及時發現…」史派克心有餘悸地想。
  為了盡快滅火,天馬們降下的雨是平常的四倍,幾乎是颶風等級的超大豪雨。雨滴遮蔽了史派克的視線,就連他想觀察敵軍的動向也辦不到。他焦急地踱步,對這無可避免的情勢束手無策。
  「真的是無可避免嗎?獅鷲放火、天馬降下大雨…這算哪門子的戰略啊?好像進行的太過順利了…」
  在這一瞬間,他摸透了敵軍的戰略。
  「快把雨停掉!!敵軍進攻了!!」史派克不顧一切用龍族獨特的吼聲咆哮,強大的震波打入了每個士兵的腦海裡,第一時間他們竟被聲音震懾住無法消化這命令的內容。
  瑟蕾絲媞雅也被他突然的吼音嚇了一跳。「什麼?敵軍進攻了?」
  「大雨會遮蔽視線,我怎麼沒有想到!」史派克急得跳腳:「我們之前曾經用過雷擊戰術,而這需要大量的雨雲才能成功,卻反而被他們利用來進攻!該死!」
  公主望向獅鷲,勉強看見遠方的大軍正快速地行軍,而被雨點打得睜不開眼的小馬完全無法阻止敵人的進攻。
  「不會吧…」她不可置信地低語。
  「可惡!被他們得逞了!」史派克瞧見天馬們已經盡力將烏雲打散,但大量的雲朵使他們的進展遲緩。
  「所有士兵準備迎擊!」瑟蕾絲媞雅甩開驚訝之情高聲下令。
但雨停後敵軍已經衝到射擊範圍內,前線的小馬們立刻舉槍展開壓制火力,但獅鷲的機動砲兵也不甘示弱地回擊。槍砲的響聲頓時此起彼落地傳遍戰場。
  交鋒線越靠越近,連城牆上的槍兵都開始放下槍拔出武器。
  獅鷲後方的火炮這時發射,許多石牆在爆炸聲後隨即崩塌。眼見防禦牆被摧毀,瑟蕾絲媞雅大吼下令:「所有小馬進攻!」
  收到命令的士兵也一一躍下牆揮舞刀劍應戰,雙方正式開始交鋒。

  「混帳東西!」在天上的雲寶玳西指揮部下攻擊戰船,而敵軍也派出了士兵阻止天馬們。明白獅鷲卑劣戰術的她此時高速穿梭在空中,被她翅膀上安裝的利刃劃過的獅鷲無不重傷墜落,其他天馬也紛紛迎向敵人戰鬥。
  獅鷲力量雖大但行動不如天馬敏捷,敵人暴躁地揮舞武器想趕快解決眼前不斷挑釁的天馬,而對方迅速閃避抓準時機以短劍猛刺獅鷲盔甲的空隙。而由下方趕上來的部隊帶著雷雲轟擊敵人,擦過天際的閃電一一精準地擊中目標。
  一時之間小馬軍勉強占上風。
  但具有戰船優勢的敵人控制住整個場面,船內的機槍兵掃射著戰場,而火炮也毫不留情地炸向操控雷雲的天馬。以寡擊眾的天馬特遣隊逐漸被猛烈的攻勢逼退。
  「該死!一定要先解決那些戰船!」雲寶玳西邊閃避一發呼嘯而過的砲彈邊想。
  她指揮一小隊持有十字弓與小型火槍的士兵朝飛船殺去,以點燃的箭與魔法彈射向維持飛船浮力的氣囊,幾艘飛船因此爆炸墜毀。而雷雲部隊也集中火力轟向戰船,直到雲上的電氣消耗殆盡才善罷甘休。
  更多獅鷲來襲,他們殺氣騰騰地砍向努力破壞飛船的士兵,連忙迎戰的弩兵及槍兵此時難以分心阻止飛船。
  「隊長!我們快檔不住了!他們太多了!」
  「撐住!」玳西咬著牙掙扎著是否該祭出壓箱絕招,她無法確定自己是否能承受消耗大量體力的風險。
  「不行了!我們快被包圍了!」
  「快叫下面剩下的部隊上來!」她著急地喊著。
  「已經都上來了!我們──」這時一位獅鷲從背後刺穿了這隻天馬。
  「羅薩斯!」玳西衝上前劈砍敵人,但羅薩斯已經無力地摔了下去。
  目睹部下慘死,天馬隊長含著淚果斷奮力爬昇,並在最高處向下衝鋒。
  一股錐狀空氣柱在她身邊形成,隨速度加快而壓縮的氣體逐漸產生銳利的尖端。接近音速的天馬忍著空氣的衝擊,音錐突破音障的瞬間,雲寶玳西展開必殺技──具有極強破壞力的彩虹音爆──急速衝向敵船。
  當她衝破敵人飛船時一圈彩虹震波同時爆出,整艘飛船受到高能量的波動撞擊而支離破碎,駐守在內的獅鷲也被震的內臟爆裂而死,四處噴射的碎片擊中不少敵人。
  「去死吧!」玳西不斷地反覆使出致命的音爆,一時間天上滿是一圈圈絢麗的彩虹。
  看見隊長的爆發,天馬們也士氣高漲地展開反擊,反觀獅鷲卻因閃避碎片而自亂陣腳。
  靠著強大的招式,五六架飛船就在威猛的彩虹音爆敗下陣,但玳西也因奮力過度而逐漸慢了下來。
  她喘著氣拔出劍,拚命刺向朝她飛來的敵人。雖然使出強大的必殺技,但天上依然有四架飛船掃射著不斷閃避的天馬部隊。
  獅鷲注意到玳西的遲緩而朝她圍攻,希望能打倒她讓這些阻礙計畫的天馬撤退。雲寶玳西硬撐著防守,卻依然抵擋不住獅鷲殺意甚堅的猛擊。雖然其他士兵瞥見隊長身陷危機,但大量的敵軍使他們難以抽身。
  「死吧!」一位獅鷲朝因傷而一時大意的玳西舉刀劈下。
  眼見她即將送命,副隊長閃電黛絲這時以電光石火之姿突破重圍,並在瞬間以極快的劍術打倒包圍隊長的敵人。
  「沒事吧?」閃電黛絲盯著敵人問。
  「死不了啦!好痛…」玳西渾身皆是刀傷,所幸並沒有傷到致命部位。
  「妳要不要先撤退?飛船解決的差不多了,剩下就交給我吧。」
  「好…」玳西不情願地撤離戰場。
  閃電黛絲集中精神快速飛行,空氣與她特有的皮膚摩擦產生靜電堆積,到極限時全身躍動著刺眼的電流,而她也趁這時迅速飛向敵人戰船。
  閃電黛絲向著擺出防禦隊型的飛船俯衝,高壓電在抵達與飛船同高度時炸開。雷電的爆破聲響徹雲霄,與彩虹音爆威力相當的「轟天雷」將剩下的戰船瞬間摧毀,四團火球應聲墜落,獅鷲們看見指揮部報消滅殆盡紛紛落荒而逃。
  「我們贏了!」與雲寶玳西同樣氣力全失的副隊長高聲歡呼,而天馬們也全都開始叫吼慶祝著。
  閃電黛絲下令撤退,要士兵們趕去支援下方正打得火熱的守軍。

  「史派克!聽得到嗎?」迪傑結合傳輸魔法將自己的嗓音傳到史派克耳中。
  自開戰前迪傑就受命在小馬鎮西方的戰船停泊處待命,這是他早上擬定的戰術之一。而自從營區傳出交鋒消息後他就一直坐立不安地等著出擊的訊號,最後他實在沉不住氣便呼叫史派克請求指示。
  「史派克!」他不耐地大吼。
  傳輸火焰浮現,史派克潦草的字跡在上面寫著:「西方沒問題,東方沒回應,趕去東方。」
  迪傑立刻下令戰船起飛,並盡快趕到小馬鎮東方地防禦點。
  史派克先前推測獅鷲絕不會單方面進攻,所以除了最容易遇襲的蜜蘋果農場外,敵軍皆有可能於東西兩方展開包圍。而包圍戰最重要是在於出奇不意的重兵強攻,相對北方正面迎敵的戰場,側面突襲的兵力是戰術是否成功的關鍵。
  迪傑負責的任務就是確認獅鷲從哪方位進攻後以純粹的強力魔法壓制對方,不擅應付魔法的獅鷲面對如此精銳獨角獸勢必造成不小阻礙。
  但這接近孤注一擲的戰術存在著許多弱點,尤其是在小馬鎮兵力短缺之時,要是東西兩方同時襲來那一切的安排都白費了。
  迪傑指揮著飛船加速趕到東方的峽谷,果不其然,黑壓壓的獅鷲大軍正等待最佳時機一舉攻下小馬鎮。而不同於北方的一般軍隊,這些士兵可是獅鷲中技術最高超的菁英部隊。
  迪傑下令戰船擺開陣型,並要所有獨角獸檢查裝備準備進攻。配有新研發的魔力藥水,原本已經夠厲害的魔法特戰部隊更是如虎添翼,全阿奎斯陲亞最致命的小馬即將加入戰局。
  打開艙門,迪傑俯視獅鷲獸惡狠狠地想:「這群混帳,讓你們嚐嚐魔法至尊的力量!」
接著他閉上眼回想小呆被抓走的畫面,放任無比的憤怒溢滿內心,他藉著這股氣勢跳下飛船並施展獨角獸特遣隊長的獨門毀滅魔法──地滅術。
  迅速下墜的同時,迪傑醞釀著施法時所具備的魔力。底下的獅鷲精銳越來越近,他可以看見那些意圖消滅阿奎斯陲亞的惡魔臉上嗜殺的表情。
  當他落地前,地面感受到迪傑的魔法力量而快速隆起,並在接觸地表的瞬間將他接住同時傳遞出他落下時所遭受的所有衝擊。
  半徑二十公尺的強烈震波突然襲向獅鷲們,巨大的力量將敵人的肉體扯開化成血肉模糊的碎片。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恐怖攻擊獅鷲完全反應不過來,迪傑利用這個空檔灌下一瓶魔法藥水施展另一種形式的地滅術,趁著其他獨角獸落地前使出這世上五大毀滅術中最具破壞力的恐怖法術。
  大地劇烈晃動,平坦的草地以迪傑為圓心散射劈裂開來,許多被晃得東倒西歪的敵人被裂縫吞噬;大量的泥柱同時竄出並毫無規則地穿梭在四周,將接觸到的敵人融進泥土堆中。受到魔法攻擊的獅鷲不是被夾死就是窒息,原本為數眾多獅鷲此時被消滅了十分之一。
  這時魔法特遣隊員一一著地,而回神過來的敵人也吶喊著朝獨角獸們衝鋒。
烈火術、寒冰術、狂雷術、鐮風術與各種毀滅系魔法完全制住敵軍的攻勢,獅鷲面對如此強大的魔法部隊毫無招架之力。在迪傑嚴格訓練下每個隊員的魔法技藝高超,而迅速恢復魔力的藥水更讓他們所向無敵,壓倒性的攻擊使獅鷲完全無法撼動訓練有素的獨角獸們。
  「瓊斯!左側需要支援!」迪傑對著部下吼著:「安迪!別讓他們靠近!里菈妳想死是不是!快去找掩護!」
  「報告!敵軍快突破防線了!」一位獨角獸氣喘吁吁地跑來。
  「那還不快去阻止他們?!」迪傑暴怒:「這種事自己想辦法解決!」
  「愛洛中彈了!」
  「別管他!回到你的崗位!」
  迪傑的鐵血執教法這時表露無遺,恃才傲物的他平時一再強調「強者生存」的道理,雖然部下們早已牢記在心,在現實戰場上卻難以貫徹如此無情的教條。但殺戮的興奮感使他們忘卻捨棄夥伴的罪惡,因魔法而著迷的獨角獸們華麗地釋出各種毀滅系法術。
  同時迪傑不斷地組織進攻,精準執行的小馬也逐一擊退試圖打散他們的獅鷲。
  在不得已之下敵軍出動了裝甲戰車,由厚重鐵皮打造的戰車能有效抵擋初階魔法。戰車朝著獨角獸開炮,小馬們雖使用防護魔法防禦但依然造成了不小損傷。
  「用爆炸魔法彈!」迪傑大吼。
  獨角獸們立刻迅速發射威力能與燒夷彈匹敵的魔法,被擊中的裝甲車陷入火海,因爆炸而蔓延的火焰更進一步阻擋獅鷲的攻擊路線。因咒語無法飛行的獅鷲節節敗退,迪傑決定趁勝追擊。
  「蝸仔!準備施放火風暴!」
  擅長風暴術的蝸仔趕到迪傑身邊,並集中魔力施放不亞於瑟蕾絲媞雅所產生的大型旋風,施術完成的蝸仔因精神不支而半昏迷地癱在地上。迪傑連瞧都不瞧一眼趕緊跟著噴出魔法火焰包覆著風暴,在整個旋風充滿烈焰時將它送了出去。
  致命的高熱隨著風暴奔向敵軍部隊,地獄般的場景席捲戰場,獅鷲們驚慌地逃離這恐怖的火風暴,但強烈的氣流卻無情地將周遭的獅鷲絞入暴風中央。
  魔法的猛擊持續了十幾分鐘,敵人死傷慘重,只能數度撤退重新調整隊伍。
  但獅鷲們努力減少傷亡等待小馬們耗盡魔力的時刻,殺紅眼的迪傑毫無節制地施展魔法,全然沒發覺自己正踏入敵軍的陷阱之中。

  另一方面,在北方敵後待命的小馬裝甲車正靜靜地等候史派克的命令。
  五輛褐色的迷彩裝甲車躲在平原後方的樹叢後,史派克為了讓敵人在全力進攻小馬鎮時分神,使守軍能藉著這個空檔猛力反擊,而安排具有強大火力與高度機動性的裝甲戰車準備在最佳時機突襲。由於預估獅鷲的火炮可能會對數量過多的戰車造成威脅,史派克只派遣少數駕駛技術高超、能在高速奔馳時精準射擊的士兵們執行這項任務。
  而駕駛戰車的士兵正是糊蹄小呆旗下的特遣部隊,領軍的副隊長史酷特露負責帶領隊員與車上的機槍兵及砲兵等待出擊的信號。
  此時副隊長正倒在駕駛座呼呼大睡。
  「喂,史酷特露!別睡了啦!」
  「…幹嘛?」趴在方向盤上的史酷特露揉著眼坐起身。
  「等等就要進攻了妳還睡得著啊?」在副駕駛座的陶恩不可思議地說。
  「嘖,時間到了再叫我啦!等這麼久很無聊耶!」
  她的夥伴傻了眼:「妳真的知道現在在打仗嗎?」
  「隨便啦!」史酷特露張望著四周,「閒著也是閒著,也不知道要幹嘛。」
  「難道妳不擔心正在奮戰的小馬喔?」
  「啊我們現在能做啥?還不是就只能等?」她沒好氣地說。
  在駕駛座上方砲台的炮兵芬林這時候罵道:「小聲一點啦!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們就完蛋了!」
  「哪會完蛋?憑我的技術那些長尾巴的小鳥根本打不到我們。」史酷特露回嘴。
  「欸妳都不會緊張喔?」另一位砲兵奧提瓦的聲音傳過來。
  「有啥好緊張的?你怕了嗎?」
  「誰說我怕了?我看陶恩才怕吧!」
  「干我屁事!」
  史酷特露嘲弄道:「你不就在流汗?你剛剛還在發抖喔。」
  「那是因為沒風很熱啦!而且我是在抖掉叮我的蚊子!」
  「少來!現在是冬天耶!」
  「有意見喔?下車單挑啊!」陶恩作勢要揍史酷特露。
  「喂喂喂,聊開啦?」芬林吼著。
  「還說我們太大聲咧?你最吵啦!」奧提瓦巴了他的頭笑道。
  史酷特露和陶恩吃吃笑著。
  「我們離這麼遠怕屁喔!」史酷特露說:「還是我們來打牌吧?」
  「打妳個毛啦!」
  旁邊裝甲車的駕駛這時喊著:「你們在打牌沒找我們喔?」
  「你們這些神經病是怎樣?」陶恩大聲嘆著。
  在糊蹄小呆的領導下這群士兵相對於迪傑的部隊顯得格外開朗,雖然隊長不在,但他們依然能不受影響地執行任務。特遣隊的士兵們各個身懷絕技,只要一開戰他們就能拿出看家本領殺遍敵軍,特遣隊也在戰爭期間完成許多高難度的任務。
  但放下特遣部隊的頭銜後這些傢伙就會變成一群流氓痞子,差勁的教養和無禮的言行讓其他部隊相當不以為然,也因此一般民眾對他們的印象奇差無比。
  「好了啦,隨便說說嘛!你們都不說話很鳥耶!還不是靠我才把氣氛炒起來?」
  「現在炒啥鬼氣氛?」陶恩吐槽。
  「不然咧?我們現在要幹嘛?」
  「就等唄!」芬林不爽地說。
  一段沉默過去後,史酷特露無聊地在方向盤上打著節奏。
  「不要敲啦!」陶恩忍不住推了她一把。
  「又惹到你了喔?」史酷特露不甘示弱地推回去。
  「怎樣啦!妳又要單挑嗎?」
  史酷特露原本就要解開安全帶撲上去,但小馬鎮的上空這時爆出了亮綠色的煙火。
  「那個就是信號吧?」她猛然回頭問。
  「好像是…」
  史酷特露立刻發動裝甲車對其他車輛吼道:「大夥上工囉!」
  只見五台裝甲車衝出躲藏處的樹叢,高速朝著戰場奔去。

  史酷特露猛踩油門,以魔法驅動的裝甲車引擎發出過癮的咆嘯聲,目前已經可以看見獅鷲大軍的背影。兩位砲兵這時開砲,特製的砲彈在敵軍裡爆開並散射出火球。背後遇襲的獅鷲連忙轉身,卻只見一台戰車快速輾向自己,鮮血染紅了車頭的衝撞設備。
  史酷特露忘情地大叫:「爽啦!打爆你們這群廢物!」
  這時挪到車後的陶恩也沒閒著,他操控著安裝在車體尾端的轉閥式大型機槍掃射敵軍,強力的火力打得獅鷲獸難以抵擋,頓時間敵軍的陣型逐漸崩壞。
  「哇靠!為啥不一開始就叫我們出來打啊?」史酷特露邊換檔邊打著方向盤壓過一群敵軍。
  「白癡喔!」陶恩用力搖著機槍轉閥回道:「這叫出奇不意懂不懂?」
  「屁啦!」輪胎磨地的聲音吱嘎作響,史酷特露毫不客氣地來了個大甩尾。
  「開穩一點啦!」奧提瓦被晃得東倒西歪。
  「等等下車我一定第一個扁妳!」芬林也開始頭暈了。
  「吵死了…」史酷特露開始橫衝直撞,原本提供壓制火力的戰車成了超高速衝撞車,陶恩和其他兩位夥伴這時停止開火咬著牙緊抓車身。
  砲兵們急忙退出車頂,陶恩也跌跌撞撞地爬回副駕駛座。
  「這車是這樣開的嗎?」他咬著牙問。
  「囉嗦!」
  「前面有大炮打過來了!」芬林大叫。
  「快躲開!
  自小養成飆車習慣的史酷特露熟練地計算角度猛轉方向盤,裝甲車精準地閃躲,擦過後照鏡的砲彈在他們後方炸開。部分獅鷲這時開始著這五輛裝甲車發動攻擊,小型火炮不斷地發射,但保持高速移動的戰車使敵人難以瞄準,甚至不小心誤擊同胞。
  一台裝甲車被擊中尾部,車上駕駛連忙直衝小馬鎮,希望能盡快抵達安全地帶。
  「快看!他們要我們快點撤退!」陶恩指著另一發青綠的煙火。失去奇襲優勢的裝甲車成了逐漸被包圍的靶子,史派克下令在他們全軍覆沒之前撤軍,其他三輛裝甲車也開始朝著小馬鎮駛去。
  「管他的!」史酷特露倔強的叫道:「我還沒過癮咧!」
  「快回去啦!這區只剩下我們這台車了!」陶恩抓住方向盤轉往小馬鎮。
  「吼唷!」
  「後面有砲彈!」
  「左邊!左邊!
  可不可以閉嘴!史酷特露急速往右閃,砲彈在她的左後方爆炸,明白事態嚴重的她趕緊掉頭。這時獅鷲砲彈從四面八方轟過來,左閃右躲、魯莽蛇行的戰車成功避開所有轟炸,並嘶吼著奔向營區。
  三枚砲彈迎面而來,史酷特露想也不想直接衝向呈拋物線飛行的炸彈。
  「妳在幹嘛?!」陶恩尖叫著。
  在千鈞一髮之際,戰車順利躲過尚未落下的砲彈,直接撞上敵人。
  「太瘋狂了!」奧提瓦傻了眼。
  「該死!我都快閃尿了!」
  史酷特露專心地控車,離小馬鎮只剩下幾秒鐘的距離。
  而在即將抵達城牆邊時,一枚打偏的火炮擊中裝甲車左翼地面。爆炸的威力讓車輛騰空飛起並在空中翻轉,車內的小馬們放聲大叫,史酷特露閉起眼祈禱車輛能平安落地。
  結果卻翻滾中的裝甲車重重地撞上城牆外圍,車體被強大的衝擊摔得稀爛,最後冒著煙翻倒在牆腳下。
  全數撤退到城牆上的小馬們瞪大了眼看著幾乎全毀的裝甲車,裡面的士兵生死未卜。而被打亂陣腳的獅鷲這時開始集結繼續攻城,彷彿方才的插曲從未發生過。
  「呃啊…」
  「大家都還活著嗎?」史酷特露按住頭上的傷倒掛著問。
  「我的腿被壓住了…」
  「不是我在說…」陶恩掙扎著扯下安全帶,並摔落在車頂。「妳這個白癡…」
  見到夥伴仍活得好好的,史酷特露鬆了口氣。「哈!你們這群命大的混蛋!」
  她奮力撞著車門,但嚴重變形的車門卻死卡著。這時她意識到腹部傳來的劇痛,原來一塊鐵片在混亂中刺進了身體。
  「少在那邊!快想辦法逃離這裡!」
  這時她瞥見逐漸包圍過來的敵軍,連忙解開安全帶踹著門,但失血過多的她卻全身無力。
  「陶恩!你們快出去…」她試著保持清醒。
  陶恩鑽出車外,繞到駕駛座旁的車門以鐵棒翹著,「打不開!門卡太緊了…」接著他看見一攤深色液體流出車窗。
  「天啊!妳怎麼流這麼多血!」
  「快把她弄出來!」兩位砲兵也努力爬出車趕過來幫忙。
  「你不是獨角獸嗎?先幫她止血啦!」
  「可是我不太會治療魔法耶…」
  「你這廢物!不管啦,快想辦法幫幫忙!不然她會死的!
  奧提瓦努力治療著史酷特露,其他兩位小馬最後好不容易拆了車門並將奄奄一息的史酷特露扛出來。
  「她肚子被割傷了!」
  「快走!他們圍過來了!」
  「跑不掉啦!一出去就會被打成蜂窩!」
  陶恩這時撈出砲兵的武器和彈藥,「奧提瓦,你先繼續治療小史,我和芬林盡可能守住這裡。」
  大軍靠近著,城牆上的士兵努力掩護這隊小馬,稀稀落落的槍砲對獅鷲而言根本不痛不癢。
  史酷特露眼見大勢已去,向滿身汗的奧提瓦低語:「夥伴…看來我們死定了…」
  「妳在說什麼鬼話!」陶恩朝她喊著。
  「豬頭,我們不可能打贏的…在死掉前,我想告訴你們…」
  「閉嘴…」奧提瓦拚命按住傷口罵道:「沒這回事!妳忘記我們要和小呆大姊拯救世界嗎?別在這時候說這種喪氣話!」
  「可惜我們沒有這機會啊…你們這群混蛋…」史酷特露說完後便昏了過去。
  「媽的!」芬林絕望地大吼:「難道真的沒救了嗎?」
  獅鷲隆隆的炮火聲成了他唯一的答案。

  東方的戰火持續蔓延著,但獨角獸的攻勢轉為守勢,獅鷲耐心等待的結果有了回報,得意忘形的小馬毫無節制地施術造成魔力耗竭。而獨角獸猛烈的攻擊一緩速下來後,獅鷲立刻展開狂暴的反擊,逼得小馬軍只能盡力防守。
  天邊微微亮起,眼見黎明將至的獅鷲獸開始加緊腳步進攻。他們早已損失大量士兵,但夜晚昏暗的光線使小馬們看不清究竟還有多少戰力。但是只要朝陽一照殘存的士兵便無所遁形,而小馬軍則會毫不留情地反過來追擊獅鷲。
  前提是小馬們能活到天亮。
  迪傑的速度慢了下來,他已耗盡最後一瓶魔力藥水,自從火風暴後他殺敵數少的可憐,只見敵軍閃了又閃,就是不肯與他正面對決。
  「可惡!沒想到這些傢伙這麼機靈!」
  他不得不下令撤退,獨角獸們個個精疲力盡,現在只能靠著初階魔法彈死撐著。
  難道真要命喪於此?迪傑摀著右蹄的傷口心想,雖然南方的援兵早已趕來助戰,但還是消滅不了這些不斷防禦的獅鷲。
  這時大部分的隊員已抵達安全處,迪傑則殿後護送部下遠離戰場,最後只剩他孤身應付重新發動攻擊的敵軍。
  他用僅存的魔力施展法術,看透他攻擊方式的獅鷲輕鬆迴避,一隻箭射中他的左腿,頑抗的迪傑應聲跪下。一隻獅鷲趁他不注意時奮力將他撲倒,而精力殆盡的獨角獸眼睜睜的看著對方不疾不徐地抽出武器。
  「混帳!」他掙扎著想脫離敵人的掌控,但對方以高舉武器答覆他的咒罵。
  迪傑閉起眼接受這最後的一刻,臨死前小呆的畫面再度浮現眼前。
  小呆…對不起……
  敵人在此時卻被一股力量擊飛,感受到強大魔力的迪傑驚訝地張開被淚水浸濕的雙眼。
  一位渾身潔白、壯碩的獨角獸殺氣騰騰地佇立在他身旁,青藍相間的鬃毛隨風飄著,高貴的氣質使他看起來尊貴無比。看見對方的星芒護盾可愛標誌,迪傑不可思議地低語:「銀…銀甲閃閃王子…?這麼說…」
  白色小馬朝身後打了一個信號,許多小馬立刻從城牆上躍下,他們身穿散發光澤的盔甲、舉著雪花旗幟,快速衝向僅存的獅鷲展開猛攻。那些小馬的皮膚晶瑩剔透,沐浴在晨光的他們有如下凡的聖戰士,奮勇殺敵的英姿讓迪傑不禁深深著迷。揮舞著水晶做成的長劍,這些士兵毫無畏懼地衝鋒,獅鷲眼見大勢已去,只能邊奮力抵抗這波氣勢萬鈞的攻勢邊撤退。
  「沒錯,」銀甲閃閃扶著迪傑起身並將他帶往安全地點,此時王子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問道:「撿回了一命啊!迪傑隊長!」
  他看向遠方,微笑轉成了豪邁的大笑:「我們總算趕到了,水晶帝國前來援助了!」
  迪傑不斷回頭瞧著英勇的士兵以精良的裝備與神乎其技般的劍術擊退敵人,而獅鷲承受不住如此洶湧的攻擊,最後只能倉皇狼狽地退兵。峽谷平原一時之間混亂異常,聖戰士們毫不留情地追擊,獅鷲你推我擠只想盡快逃離折翅術的範圍飛向天際。最後,只見遠方黑壓壓的獅鷲落荒而逃,倖存的小馬們為勝利與援軍的到來大聲歡呼,難熬的夜晚退去,象徵希望的早晨靜靜地為這場戰役畫下勝利的句點。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